中共十九大周三开幕,除政治局常委名单、中南海人事变动备受关注外,外界普遍预料习近平当局首重经济问题,包括防范金融风险。近日,中国十多家银行针对百万美金存款以上的非居民用户,展开大规模调查行动,所得资料将向外国交换情报,令中国人在外国以至香港避税或洗钱的账户无所遁形。同时银行进一步收紧个人借贷,传借贷一万元已经要证明,被视为当局金融监管升级、严打走资的十九大前奏。
俗称中国版“肥咖条款”(CRS)的《非居民金融账户涉税信息尽职调查管理办法》今年推出后,“十九大”前夕,彻查富豪非居民金融账户的行动正在大陆银行界展开。
10月12日,据大陆多家媒体报导,包括工行、建行、农行、中行等四大行在内的十多家银行均发出公告,要求非居民客户(于7月1日前在银行开立过存款账户、银行卡、国债等的客户),到银行柜面或于手机银行等签署税收居民身份声明文件。
年底前完成富户排查
富豪账户更是首当其冲,截至6月底,要求在今年12月31日前全面摸清金融账户总余额超过百万美元(约780万港元)的个人账户讯息;低净值客户时限则推迟一年。
以建行为例,除基本讯息外,最重要的是非居民需填报税收居民国(或地区),及自身的纳税人识别号。据悉,中信银行、宁波银行等大陆上市银行已由总行成立专案工作小组。
所谓“非居民”是指大陆税收居民以外的个人、企业、组织(不含政府机构和国际组织等)。据业界人士披露,最重要判断标准并非国籍,而是居住和停留在中国的时间长短。换句话说,在大陆居住未满一年的港商、台商、外国人等,以及一些持有中国国籍、侨居海外的华侨,属于非居民,都要申报。
交换中国人海外账户 开公司买保险无所遁形
尽管措施影响范围有限,但据中共官方说法,中国版CRS推出的目的是“信息交换”。也就是说,中方可换取中国居民在海外CRS参与国家的金融账户信息。
一旦持有海外金融账户;持股达一定比例(目前规定为25%)的公司拥有海外金融账户;购买了海外保险或者年金;是信托的委托人、受托人、受益人、保护人或其他实际控制权人⋯⋯只要任何一种情况,信息就都会被参与国送回中国。
香港难再成富豪安全港
目前全球共有超过100个国家和地区承诺加入“CRS”(即共同申报标准),相互披露对方公民在本国的经济财产情况,以打击跨境逃税。中国今年7月1日起正式实行中国版“CRS”,首批交换讯息时间定在2018年9月底。
在CRS的国家名单中,包括瑞士、加拿大、新西兰、新加坡等几乎所有中国人喜欢配置资产的地方,也包括英属维尔京群岛、开曼群岛等避税天堂。作为大陆官商富豪海外投资最热门地点的香港,也在今年1月起启动CRS工作的相关程序,并与中国签署全面性协定和双边协定。这意味着在港开户的大陆投资者和企业,其金融账户讯息将被披露。
两类人最受影响
外界普遍视新条例对拥有海外身份的隐形富豪打击很大。当中两类人最受冲击,一是在避税天堂做生意的国际贸易商;二是借由地下钱庄等违规方式资金出海的富豪。
胡润调查显示,2017年是个分水岭,虽然千万富豪考虑移民人数仍过半,但已持续三年下降。
借钱消费收紧 万元起要证明
除银行加强查富户账号外,内地多间银行陆续开始要求借钱消费客户提交证明,部分银行更开始降低消费贷产品的自助提款额度。个别贷款机构要求借一万元已经要证明。
其中有使用某银行信用卡“e招贷”产品客户,最近收到银行短信,要求提供贷款资金的消费证明文件,最低借款金额仅为一万元。部分银行开始限制信用卡在房地产类商户的消费额度,亦有银行将消费贷款产品的自助提款额由30万元降至20万元。
早前多地银监局已发出通知,要辖区内银行加强个人消费贷款管理,并向部分违规银行罚款。
大陆富豪:忧中共没收民企资产
另外,随着中共严打走资等各项措施推行,包括早前调查顶级富豪如王健林等的海外收购活动,以及中国境内银行卡超过千元的海外消费和交易将被调查等,越来越多大陆企业家、外商等对中共当局失去信心,担心资产被中共以各种方式没收。
随着大陆经济放缓,制造业举步维艰,不少民营企业都处于停工状态,加上国内金融监管升级,融资借贷成本高,生意更难做,不少民企老板都开始变卖资产。目前最值钱的就是土地和房地产了。
该企业家说,卖产后,如果钱留在大陆,随时会被中共各级部门、各式巧立名目的收费,最后被阴干,但要将钱转出去,却关卡重重,受到外汇管制等影响,无法汇出境外。他摇着头表示:“我想不通,为何我自己的钱,不让我花。”
资金被禁出境 港台商纷纷叫苦
香港中小型企业联合会永远荣誉主席刘达邦指,从去年起,中共当局严打走资后,在大陆设厂的港商企业也受影响。
他指,正常贸易资金往来,经外管局审核可以汇出汇入,但审核需时,而且程序繁复;故以往港商遇上急用钱情形,比如出人工等,都常用地下钱庄转钱。以往几百万、几千万都没有问题,而且短短两小时就到款,“便、靓、正”。
港商:地下钱庄转钱更难
但近期地下钱庄转钱风险明显加大,听说有港商用此方式汇钱出事。不仅大陆严打,甚至被冻结账户等,连香港银行也查得很严。他自己就试过在马会赢钱十多万,有本地银行就致电给他,问为何有这么多现金,要交代来源。
他指,目前如果转钱变成一个敏感话题,行内都较少讨论,只是很熟的朋友才提及苦楚。有港商向他诉苦,说在大陆越来越难经营,钱也汇不出来,心灰意冷。
不过,他指民间仍有多种方法应对。比如转钱“化整为零”,分不同的账户转钱,或用假发票等方式走资,“资金仍然有办法走出来,只不过成本高了很多。”
台商资金无法汇出 并购夭折
另据台湾传媒报导,近来受中共外汇管制的影响,多家外企的商业交易因资金不能出境而告吹。
台湾《财讯双周刊》报导指,今年8月份,人民币走势与大陆外汇储备看起来都有止跌回稳的趋势,有台商想把大陆的生意卖给中资企业,把钱汇回台湾,但就被会计师告知,根据中共国务院最新发布的74号文件,钱汇不回来。
74号文中规定,被列为“禁止境外投资”的行业有以下特点,包括并购后不能解决紧缺的资源、不能带来就业机会、不能带来新技术、企业估值具有巨大弹性空间者。而很多在大陆投资的台商几乎都在限制投资项目之列,连科技业也不一定会被核准。
今年3月底,触控产业大厂TPK宸鸿光电宣布,大陆厂商欧菲光将认购宸鸿发行私募普通股共2,000万股,总投资金额为18.1亿元台币。到5月16日,宸鸿科技董事长江朝瑞表示:“因中国大陆进行外汇管制,欧菲光投资宸鸿的钱无法立即汇出来”,形同证实这笔18.1亿元的资金还在等待审批,基本夭折。
去年,人民币贬值将近7%,再加上美联储升息,美元走强,人民币贬值预期很大。这些因素造成大陆资金严重外流,过去三年以来,中共外汇储备从2014年的3.99万亿美元,一路下滑到今年1月的2.99万亿美元。
中共担心资金外流会严重冲击大陆的经济,从去年第四季度开始,不断推出控制资金外流的措施,实际上已经等同于实施了外汇管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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